唐朝有夜生活吗?唐朝人的夜生活是怎样的?
唐朝是中国古代最为强大的王朝之一,它在经济、文化等方面非常繁荣,在高度开放的风气之下,殷实的物质基础之上,唐人在夜间的选择要较其它朝代的人更多,他们的夜生活,开放且兴盛。由于唐时男女所处的社会地位不尽相同,我们将他们的夜间游戏分开来研究,现在,就让我们来看看唐时男人们在夜里都会干些什么。
夜生活嘛,离不开吃肉喝酒,除了上青楼外,这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一贯形式,难有改动,唐代首屈一指的夜间游戏,是宴饮聚会。宴饮聚会说来与寻常人们解决饥饿问题差不了多少,实际上却有区别,美酒佳肴还是重点,反而是巡盏劝饮更为人所看重。人们参与宴饮的时候,往往在其中渗入些娱乐游戏,诸如“五魁首、六六六”之流,当然,这个就比较粗俗了。有时也会抬出一两样“宝物”,主人家请“客官”或观览,或鉴赏,一时间主人家虚荣心被满足一把,客人也显示出才高八斗,双方皆大欢喜,这就是比较高雅的——如是,宾主尽欢,岂是吃几口肉、饮几碗口可以比拟?
唐人有着十分雄厚的财力,也经得住人们这样折腾,王孙贵族、名宦士流者更是乐此不疲。唐朝文人对这些宴饮聚会多有记述,类似于现代的游记一类的诗篇层出不穷,如祖咏的《宴吴王宅》“吴王承国庞,列第禁城东。连夜征词客,当春试舞童……更等西园月,金尊乐未终”。祖咏一介文人,得吴王宴请,实在是天大的面子,这宴饮不见得尽欢,但面子功夫做得还是很足了。又如阎朝隐《夜宴安乐公主新宅》,“凤皇鸣舞乐昌年,蜡炬开花夜管弦。半醉徐击珊瑚树,已闻漏晓声传。”这里面的“凤皇”即“凤凰”,“皇”字又有恭维之意。“蜡炬开花”,讲明了宴饮时间之长,人不是大象,用不着通宵达旦才能填饱肚子,更说明“管弦”才是重点。只是此人敢在公主府上喝得烂醉,本身也是极有胆量的。诸如此类的诗篇,如储光羲《秦中岁晏马舍人宅宴集》,李群玉《长沙陪裴大夫夜宴》,皆是记述当时官员们聚会宴饮之场面。
唐人宴饮之时,光吃没有味道,多半还会带着歌舞。当然,这等配置,至少需要富户以上的级别才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排场,如李白在《寄王汉阳》中写道“锦帐郎官醉,罗衣舞女娇”,就是这种宴饮的写照——李白虽然不见得把兄弟当手足,但从他的四房老婆来看,女人在他眼中,真的如衣服一般,能入他的法眼,这歌舞可是非同凡响。宴饮颇为奢华,寻常百姓如何能够承受?
什么事一扯上歌舞,“妓”的形迹就难以走脱。唐人则更是大胆开放,他们不仅拉来歌舞,还专请年轻漂亮的妓女陪座,甚至对这一类的宴饮走了个专门的名字:妓席(也称“妓筵”)。白居易对此,曾在《对酒呤》中记述:“公门衙退掩,妓席客来铺。……今夜还先醉,应烦红袖扶。”老不正经!
正所谓异性相吸,就算席上现身的是为妓女,仍能点燃众夜客的荷尔蒙,如施肩吾《夜宴曲》中“兰缸如昼晓不眠,玉堂夜起沈香烟。青娥一行十二仙,欲笑不笑桃花然”,对陪座的妓女表达了隐讳的渴望,当然了,宾主尽欢之后,客人再去做些事情,便不足为外人道了。
配置讲清了,现在来看看唐人夜宴席间的“五魁首、六六六”。唐人就算喝醉了,也不会脸红肚子粗的蹬在桌子上跟你划拳,除了少数人外,就算烂醉,他们一样保持着风度。唐人在玩的游戏名目繁多,最多的还是文字令、筹箸令、抛香球等。文字令,顾名思义,是钻些文字的空子,拼的是敏识,如《杨绾传》中记述,“绾生聪惠,年四岁,处群从之中,敏识过人。尝夜宴亲宾,各举坐中物以四声呼之,诸宾客未言,绾应声指铁灯树曰:‘灯盏柄曲。’众咸异之。”抛香球与现代游戏类似,宴饮的人们相互之间传递一个小球,球停在了谁的手上,便要饮酒。
照例,疯狂过后,人们不得不面对接下来“残酷”的人生,这时候空虚席卷而来,对人的心理是个非常大的负担,人们便需要发泄,而在文化繁荣的唐朝,诗似乎是人们对付这种情感的最好的武器。借酒题诗,在唐人来看,跟“更饮一杯酒”并无差别,如姚合《军城夜会》“军城夜禁乐,饮酒每题诗。”
宴饮之乐,虽然尽兴,但在最后,往往会为宾客带来难以排遣的空虚,对胸怀壮志的人尤其如此,所以,人们需要另外的途径来排遣他们在生活中积累下来的毒素。现在,我们来看看他们的娱乐。
古人一到夜里,便陷入黑暗的境地,皇帝也不例外,娱乐的方式实在不多,主要是艺术欣赏、室内游戏、出外夜游等。艺术欣赏,不外乎乐器演奏、歌舞唱演,独奏而自我娱乐者有之,聚集欣赏者亦有之,如白居易《对琴待月》里“共琴老为伴,与月有秋期”,这是需要相当高超的心境与技巧的。至于室内的游戏,那就很多了,如棋牌、藏钩等,随兴而至,比之宴饮等更为随意,也就更受到人们的追捧。夜游的有散步、泛舟等形式,山间寺院、湖上月光,都是人们所追捧的美景。夜游时兴之所至,也多诗篇,如卢纶《陪中书李杼舍人夜泛东池》“看月复听琴,移舟出树阴。夜村机杼急,秋水芸荷深”便是夜里泛舟时的游玩记述。
相对于男人的夜生活,女子由于社会地位要更低些,生活不像男人一般随意,夜间的玩乐便要单调些。当然,以上所讲,妓女可以随男人聚集夜宴,不过是因为她们的身份更卑,已然沦为男人的玩物罢了。
唐朝女子的夜间生活,依其家境,尚可分类。人类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生活模式,但凡事有特例,贫穷人家,迫于生计,夜间仍无法“息”的那是大有人在。现在,我们分家境的富、贫,来讨论唐朝女子夜间的活动。
唐时的大家闺秀,虽然因开放的风气,受到封建礼制的束缚要相对其它朝代少一些,但也难名于“束之高阁”。这些姑娘们往往有一两个丫环贴身照顾,丫环们往往同姑娘一起成长,说是仆人,也算朋友。有碍于礼教的三纲五常,姑娘们的行动被大为限制,虽然不必为了生计而发愁,整日只与孤单为伴,这个时候,打发时间是她们必须要做的事,排遣心绪是她们必须面对的问题。
杨衡《白纻歌二首》中以“身起舞红烛前,芳姿艳态妖且妍”描写灯烛之下歌舞的女子,其意非指普通意义上的大家闺秀,但这也是一些闺阁女子的写照,就算宫墙之下的女子,除了貌美之外,多半也要才艺与配,才能更好的讨好皇帝,否则不免落个青灯苦烛相伴,孤独终老的下场,宫墙之内埋下的女子何其多?
唐代的夜晚虽然被黑夜扫荡,人们却也找到了些许抵抗之法,富余之家便以灯烛使墙内通明。当然,这种灯火通明与现代还是大有差距,但足可以使人们做一些想做之事。姑娘们成日与无聊为伴,夜间想要安然入眠想必是求不可得,“碎霜斜舞上罗幕,烛笼两行照飞阁”,虽然就快要歇息,她们还是会梳妆——毕竟无可作为。除了少数女子,如李清照之流多半烛下写点词,姑娘们只得对镜自赏。
李白《宫中行乐词》“更怜花月夜,宫女笑藏钩”则是另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。这“藏钩”游戏,可谓是“老少”咸宜,无论是宫墙之内的宫女、妃嫔,还是在宫墙之外的平民百姓,可谓风靡一时。宫城之外的女子,当然不能只是梳妆藏钩就算完事儿,琴棋书画之流,虽然对她们而言是必要的才能,却也可说是不多的消遣了。
说起寻欢作乐,“昨日入城市,归来泪满巾”的蚕妇人自然是难以享受到的,一般来讲,这类家庭,女子就算到了夜晚,也是要继续劳作,难以休闲下来,对她们来讲,贯休《杂曲歌辞·夜夜曲》所记述的“孤灯耿耿征妇劳,更深扑落金错刀”的劳作才是常态。当然,贫穷人家也有在镜前自赏的,如郑谷《贫女吟》所记“东邻舞妓多金翠,笑剪灯花学画眉”,这种没有首饰的装扮,已经算她们少有的奢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