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轶事：200名将军曾当过土匪如张作霖杨虎城

一场惊天火车劫案

电影开头，是一场惊天火车劫案。据山东大学历史系教授刘平介绍，民国年间，在山东境内发生过一起震惊中外的火车劫案，甚至影响到时局。《让子弹飞》的开头，或许就来源于这段真实的历史。

1923年5月6日凌晨2时50分，由浦口开往北京的二次特别快车，行至津浦路山东省临城、沙沟间，被土匪弄断铁轨，劫掠乘客。头等车厢主要乘客均为西方人，一人被毙，26人被掳上匪巢抱犊崮。一夜之间，山东匪首孙美瑶的名字震惊了世界。

20世纪初的山东，是军阀肆虐最重的地区，数以万计的人被迫落草为寇。其中，以滕县人孙美瑶为首的“山东建国自治军”势力最大，北洋政府常常派出部队围剿。

为什么要绑这起洋票？说法众多。有人说是日本指使的，试图借此在中国挑起事端，证据是整节头等车厢居然没有一名日本人。而政府军透露，他们有充分证据显示，此次行动是段祺瑞的安福系策划，用意是败坏直系政府声名，引起国际纠纷;而绑匪曾向谈判代表表示，他们不要钱，只是想谋求一个正式的名义，化匪为兵，脱离被官兵追剿的苦况。

这次土匪表现得实在不像“土”匪。他们先释放了人质中的妇女和儿童，接着他们准确地找到了人质中的新闻从业者——上海《密勒氏评论报》主编鲍威尔。土匪让鲍威尔负责与包围抱犊崮的政府军谈判，甚至允许这位美国人向上海的报纸寄发他的日记和信件。

土匪们的谈判条件也颇为稀奇，他们要枪、要军衣、要地盘，他们甚至要求撤换山东督军！北京政府焦头烂额：临城劫案引起西方各国的极度愤怒，有人甚至提出“共管中国”，北京政府面临着巴黎和会之后最大的外交危机。

讨价还价中，事情有了转机。也许是厌倦了提心吊胆的日子，绑匪接受了收编，释放所有人质。西方人的劫数历时37天。

在谈判过程中，绑匪时时表现出中国农民式的朴诚与狡猾。当鲍威尔第一次代表土匪前往政府军驻地时，他惊异地发现同行的一位少年居然是匪首的儿子，或许这是传统的“以子为质”的中国人取信于人的方式？而在谈判条约签字时，他们完全不信任政府方面，提出要总税务司安迪生签字作保——保证政府不会“杀降”。

洋人们回到上海。孙美瑶下了山，“自治军”总司令变成了旅长，六个月后被杀。那年，他26岁。

二十年后，日本偷袭珍珠港，太平洋战争爆发。美国人鲍威尔在上海公共租界被日本人逮捕，关进提篮桥监狱。在那里他惊喜地发现了一位熟人——同被山东土匪绑架过的一位英国人。据鲍威尔回忆说，两个“山东土匪的前俘虏”同时喊出了一句话：“我喜欢中国土匪，不喜欢日本无赖！”他们都是“袍哥”

在刘平看来，电影中的张牧之和黄四郎应该都是四川“袍哥”，哥老会的成员。基本上四川土匪都是袍哥。

四川土匪猖獗跟军阀割据有关。四川本来是一个独立王国，杨森、刘文辉、邓锡侯等人划分地盘，那些“三不管、“四不管”地带，就成了土匪的“天堂”。一直到蒋介石的势力进入四川以后，匪患才得以缓解。尤其是抗战期间迁都重庆以后，土匪问题得到彻底解决。

“‘袍哥’之名，得于《诗经》中‘岂日无衣，与子同袍’之句。”刘平说，四川的袍哥遍布各个阶层，形成一个巨大的社会网络。

袍哥分清水袍哥和浑水袍哥。前者是指从事合法活动的人，他们为了保护身家性命而加入。后者则指土匪，聚则为匪，散则为民。

中原土匪最厉害

近代以来，北洋军阀时期土匪最猖獗，笼统来讲是1912年至1927年。

刘平说，在各路土匪中，最有影响的是中原土匪，其中河南土匪最厉害。民国初年有个白朗，人称“白狼”，手下人达到好几万。他们主要是在河南河北陕西流动作战，有人称之为“中国历史上最后一次农民起义”，也有学者认为白朗就是单纯的匪酋。白朗死后，很多部下成为著名的土匪，比如王天纵、张志公、“老洋人”张庆。当时的大土匪还有山东的“刘黑七”、毛思忠等。

“匪有正义和非正义之分。王天纵后来还参加过政府军，是辛亥革命的一个人物。”刘黑七的土匪暴行则惨绝人寰。1927年春节前后，刘黑七以未纳钱粮为由攻入费县南孝义村。男子被砍去四肢、大卸八块，儿童也被残忍虐杀。1928年，刘黑七攻入大泗彦村，637个村民被杀559人。抗战时期，他配合日寇进攻沂蒙山抗日根据地，也用这些手段对待当地百姓。

两百将军土匪出身

“我做过统计，北洋军阀、国民党军队中，师长、旅长以上曾做过土匪的达两百人左右。”刘平说，“北洋军阀中最著名的是张作霖和张宗昌。国民党杂牌部队从土匪改编过来的居多，杨虎城就是典型的土匪，当时是西安、洛阳一带的‘刀客’，又叫‘刀匪’，他后来加入了西北军。抗日名将马占山也是马贼出身。区分匪与非匪，要看他们有没有加入政府军，有没有政治目标，像杨虎城这些人，土匪经历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小段而已。”